民间故事亡灵摆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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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来这个故事有些年头了。

话说几十年前,东山村有个赵老汉,儿子儿媳双双南下广东打工,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两趟,平日里赵老汉带着一个六岁的孙子一起生活,日子倒也过得平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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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晚上,赵老汉带着小军早早睡下,半夜里小军突然哭喊着醒了过来,说肚子疼,疼到后来更是满床打滚,满头满脸都是汗水。赵老汉吓坏了,忙抓把手电筒,背起小军,就急匆匆出了门。

东山村是个小山村,总共也就十来户人家,地处偏僻,村里连个医生也没有,现在孙子突发疾病,赵老汉所能做的,那就是把他往十来公里外的镇上卫生院里送。话说赵老汉背着小军走到半路,一条河流挡住了他的去路。这条河叫白龙河,没有建桥,千百年来全靠一条渡船,送人过河,此刻月光融融,照在河面上,朦胧的波光中,只见一条渡船静静停在渡口,渡口旁有个窝棚,那是摆渡人临时的家。

当下赵老汉用手中的手电筒冲着窝棚晃了三下,叫道:“摆渡的在不在?我要过河,麻烦你起来摆一下渡……”

赵老汉连喊了几嗓子,窝棚里响起几声嘟囔,随后灯光亮起,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提着马灯走了出来,骂骂咧咧对赵老汉说:“半夜三更的,过什么河?你这老头真是烦人哪!”

赵老汉陪着笑脸,说:“我的孙子突患急病,必须连夜送医,不然也不敢麻烦你了。还请你行行好,送我们过河吧。”

那男人用马灯照了照小军的脸,不耐烦道:“要过河也行,先把船费付了,付清船费再开船,一千块,少一块免谈!”说罢,他把手伸到赵老汉面前。

赵老汉惊呆了,平日里渡个河也就是两块钱,现在开价一千块,这不是趁火打劫漫天要价是什么?

“老子就是趁火打劫,漫天要价,怎么样?没有老子开船,有本事你就长翅膀飞过去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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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老汉苦苦哀求,问摆渡人能不能少收点,摆渡人咬定非一千块钱不开船。赵老汉一共就带了一千块,全给了摆渡人,哪里还有钱给小军送医?摆渡人吃定赵老汉没他过不了河,说:“钱给不给在你,船开不开在我。老头你就先在这里晾着吧,我先走了,半个小时后再回来找你,船费还是一千块,少一毛都不行!”说完摆渡人转身上了船,竹篙一撑,把船给开走了。

看着摆渡人和远去的渡船,赵老汉抱着孙子蹲在地上,伤心地哭了起来。正哭着,身边突然有人说话道:“船渡有缘人,他不肯送你过河,我送你。”

赵老汉抬头一看,只见身边站着的是个和他上下年纪的老头,依稀看着有点眼熟,定神再看,他顿时吓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地:这不是上一个摆渡人老万么?可是老万分明两年前就因病死去了!

老万悠悠一声叹息,道:“有的人已经死了,却还活着,有的人活着,却已经死了,水路弯弯,若没有一颗正直的心,如何行船?给孩子看病要紧,只要不嫌弃我这船的话你就上来,我免费送你过河。”

赵老汉看到河边赫然漂着一具棺材,这就是老万的渡船。赵老汉毫不犹豫抱起小军跨进了棺材,就像老万所说的,行船需要一颗正直的心,若有一颗正直的心,棺材也是最平稳的渡船呀。

过了河,赵老汉抱着小军上了岸,同老万挥手作别,继续赶路,顺利来到镇上卫生院。经过医生检查,原来小军得了急性肠胃炎,挂上水,小军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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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后,小军的病情已经无碍,赵老汉带着他回家,回到白龙河边却得到一个消息,昨晚摆渡人竟然出了事,淹死在白龙河上了,渡口新换了摆渡人。新换的摆渡人是老万的儿子大根。赵老汉相信,自幼跟着父亲耳濡目染,大根已经继承了老万那一颗正直的心,而他所把舵的渡船,一定跟老万一样,是世上最平稳的渡船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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