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什么面对你我脆弱的生命

今年的一天,一个艳阳高照秋风和煦的日子,本来是个值得去郊游的日子,前两天感到了胃里不舒服,甚至有点疼就诊所让大夫看一下,大夫经过认真的检查初步认为是肠胃炎,就让他输点消炎药,可是过了两天好像没什么效果,疼痛感又加重了,医院去做个胃镜。

医院做了个胃镜,检查结果是正常,胃没有什么异常,本来是个好消息,但是看医生表情凝重,说再去做个CT吧,做个CT看看其他部位有没有什么异常,下午三点半我接到她妻子的电话,电话那头有点抽泣,我以为他们两个又闹别扭了,我说他妻子,有什么事说哭什么,电话里传来说他可能是癌症、晚期,这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,他前两天还上班来着,平常身体壮的像头牛似的,怎么会是这样的呢,还没到下班时间,我就收拾了一下手头的工作,医院,医院看到还不知情的他坐在病床上,我就开了句玩笑的说,多大的病啊怎么还住院了,他笑着对我说:“这不是医院看看”。我希望那个检查是不准确的,找到医生问了问情况,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,明天还得做一个增强CT能看得更清楚,在那天夜里我曾经无数遍的想着,这肯定不是真的,怎么可能呢,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会变成这个样子,他还年轻啊,我不愿去相信这个结果。

第二天因为朋友女儿结婚让我去帮忙,我去帮忙记账,因为每次朋友家里的事几乎都是我记账的,这次也不例外,大概中午10点多吧,他妻子来电话了,说确诊了,是胰腺癌晚期……,然后就是哭泣!迟迟得我都没有反应过来,在我心里的滋味无法言语表达,因为你昨天看的一个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给判了死刑了呢。朋友也看到我有心事,说家里有事就先去忙吧,我再找个人记账就行了,我看你表情不对,我说我还是忙完再走吧,因为记账这工作半路交接不好办,万一出了差错算谁的。等朋友家里的事一忙完我们一对账,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我就走了。

我和我的家人都不相信这个结果,我决医院,医院再好好的看看,而他好像知道了自己得了不好的病,下午我去看他的时候,那时候精神头已经没有,低着头看手机,也不是在看手机就是打开一个东西来回上下的翻着,漫无目的的翻着,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样子,突然间他注意到我来了,抬头问我:“医生说我是什么病,怎么样?很严重吗?”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:“医生说了胰腺炎,消炎就可以了,没什么毛病,你想多了”。然后他没回我又低下头。转身出去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,我心疼他,因为他是我叔叔,从小带着买东西吃,长大了我找工作他就找关系让我干好一点工作的那个人,那个因为想让家里过好点,感冒发烧的都不舍得休息的一个人。

第三天,我们医院医院的医生,一路上我就想办法让他心情变好点,虽然我知道我说再好笑的笑话,再有趣的话题他的心情也不会变好,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,让他能轻松一点,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太多的话,医院我们找到了医生的办公室,他很自觉的没有跟进去,我带着那些检查结果递给医生,医生对我说病人心情平常怎么样?压力大吗?我简单回答了医生的问题,医生说目前的治疗水平效果都不大,已经扩散了,动手术是不可能的,放疗化疗的效果很是微弱,几乎是没什么作用,我问医生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,医生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:“要不你们再去肿瘤科看一下”。那一瞬间一种心疼、辛酸涌上心头,我想哭但是我不能,因为他还在门口站着,等着告诉他结果,我忍住不让自己流泪,让自己表情不那么难过,拿着检查的结果出了医生办公室,出来他就问我:“怎么样,是不是还是样?”我说:“什么那样啊,医生说了这个CT拍的不清楚,让我们去再拍一个看看”。家里人拿着片子去了肿瘤科,而我没有再跟着去,因为我怕再一次听到那样的结果,医院的窗户边上站着,看着远方,他说道:“这楼真高,下面的风景都能看得到,也看得远,这样的风景还能看几次”。我笑着说道:“等再买房子了,就买个高的,天天看”!在走廊我们两个说了很多,都是些岔开话题的话,其实我的内心早已经难过得快要崩溃了,我就找了个借口去厕所缓解一下难过的情绪,当我从厕所出来,医院走廊的凳子上,两个无处安放的手其实是无处安放的心,而我更多的是心疼,多么好的一个人啊,怎么几天的时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。家人也从肿瘤科出来了,说没啥事儿,从医院出来我在他身后走着,看着他在风中的背影,不由的悲从心来,是惋惜、是难过、还是心疼也许都有吧。

又过了两天,由于我们都不愿相信这个结果,医院,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号,到我们了,让医生看看检查的结果,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,不过这次医生建议我们去做一个穿刺,想看看病理,但是我们觉得在这里住院不方便,于医院看看那里能不能做穿刺,医院也能做,中午我们找了个饭店简单的吃了点饭,就驱车多公里医院,医院工作就让他跟我一起去了,让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后,医生问我:“你做穿刺的目的是什么?你想知道怎样的结果?”医生的这两个问题问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,医生对我说:“穿刺是可以做,也就几千块钱,不过现在病情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,你做了穿刺没有任何意义”。本来觉得有点希望了,突然的这几句话心情一下又跌入了谷底,所有的医生说的结果都一样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有时候有钱并不一定能解决所有的事情,最起码金钱在这冰魔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出来后他问我:“穿刺什么时候做?”我顺口说了一句:“等两天吧,医院错穿刺的CT定位器坏掉了,要公司的人来维修后才能做”。他听到后只哦了一声,然后又是低着头走在我们后面,和以前昂首挺胸精神焕发显然是天壤之别,像换了一个人似的。

母亲打“做好饭菜了,你们都来吧,吃点饭再回去”。等我们回到家,母亲安慰的说道:“吃饭最重要,吃饱饭才有力气不生病”。在我们等着饭菜的时候,他突然说道:“唉!反正都是这样了,能好过一天是一天吧,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,就买点安眠药或者是安乐死就结束吧,我想有尊严地离开”。突然这么一句话让我无法再接着说什么话,那一刻我们都很沉默,什么都不说,那一刻好像空气都凝聚在一起,很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。

吃完饭,他拿着家里的钥匙对我说,有一个地方是研究治疗癌症的,想去试试,家里的钥匙就给你吧,有几条金鱼有空了去家里换换水喂喂鱼别让它们饿死了,还有摩托车的钥匙我回到家给你放到电视机的下面,没事的时候去骑骑,别让电瓶亏了,强忍住泪水我接过了钥匙,然后送他下楼,其实我不想让他去那个什么癌症研究治疗中心,因为我知道效果是微乎其微的,我不是怕花多少钱,重要的是我怕他这一走我可能会再也见不到他,我怕的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。

到今天吧,他去那个研究治疗中心已经将近半个月了,我想给他打电话但是又怕增加心理负担,不打吧总是不放心,心里一直在纠结,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想打个电话和他聊一会儿,但是手机是关机的,也许是吧,他不想接电话,怕别人会问自己的情况怎么样了,其实这些问候只会让他更加的专注于自己的病情,前两天他的母亲给他打电话说天气冷了要过来住,他撒了个谎说自己去学习了,得两三个月,当母亲听到这句话后就说了一句:“你都不管我”。然后就把电话挂了,听他的妻子说,他接完电话以后自己在车里哭了半天,是啊有谁比自己母亲更能心疼自己,如果不是因为怕母亲受不了这个消息,怕母亲的担心和难过,谁不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自己的母亲呢,他的心情很复杂,在这有限的日子他也想多陪陪母亲,可是呢?怎么去面对母亲,怎么忍心让母亲去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结局。

写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,在写到这里说要戒烟的我又拿起了一支烟,狠狠的抽了几口,生命真是太脆弱了,我们不知道明天和灾难那个先来临,所以有生之年做我们想做的,珍惜爱我们的和我们爱的人,别给人生留下遗憾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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